文物的價值內容是文物鑒定的核心,所以鑒定是非常必須的,主要包含4個方面,歷史、科學、藝術、經濟價值。前3者是無形的,沒有非常明了的表現性的價值,但是其經濟價值則相反,它是前3者的集中體現,但有時可能并不統一。
目前行業中盛行的“科技檢測”檢測方式方式
探測儀技術
曾用于月球探測車,據稱準確率可達90%以上。現在多見的“EDX-3600L能量色散X熒光光譜分析儀器”。是當今世界上非破壞化學構成分析、檢測古代的陶瓷方面最為先進的X熒光儀。該儀器配置德國硅漂移探測儀(據稱這種探測儀技術曾經使用在月球探測車探測器上)、牛津儀器X光管。它的分析范圍為1ppm(百萬分之一)-99.9%;并且可以深入釉下0.3cm,探測陶瓷胎體的成分;檢測有效空間為65×65×55(cm),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真空容量倉。它可為古代的陶瓷、青銅器、貴金屬、礦物標本等進行科學性的鑒定。
這種“光譜分析儀器鑒定”有一種非常重要的好處,相對于傳統的方式,光譜分析更具有無損的好處。技術人員會在陶瓷器的表面選擇幾個點——一般包括釉的樣本區域和胎的樣本區域——進行成分分析,并將分析出的微量元素結果與已有的古代的陶瓷成分數據庫進行比照,從中尋到吻合的時間段和生產位置,因此肯定一件陶瓷器的“真實身份”。這種檢測方式的準確率可以達到90%以上。
那么對于愈加“專業化、科學化”的文物仿制方法來說,“光譜分析儀器鑒定”是否有被“瞞過去”的可能?之前也曾經有人嘗試過組織數十位制瓷高手仿制景德鎮古瓷,通過大半年的時間嘗試,最后成分上達到了相當程度的吻合,但燒制的成品在品相上看,它就是一件廢品。一般來講,陶瓷成分中的鈉、鎂、鋁等“變量”元素的仿制調配相對容易,但鐵、鋇、鋅、銅、鋅、鉛等“常量”、“恒量”元素的仿制調配就相當的沒有那么容易了。若是要想讓各種成分全部吻合,從成本角度來講幾乎沒有可行性;而由于不同時期不同窯口使用的陶土和燒制技術、燃料等的不同,很多材料已經消耗殆盡,要重新還原當年的環境,使用舊時的陶土,也是不可能的。
龐大數據庫支撐解開考古學上“懸案”
事實上這種“最先進”的檢測方式的核心并不是費用昂貴的光譜分析儀器,而是一個強大、權威、涵蓋面足夠廣、涵蓋時間足夠長的數據庫,“光譜分析儀器自身只能告訴你一件陶瓷器的成分含量,打出的是一連串的化學元素的百分比,只有和數據庫比照之后才能給出鑒定的結論。”目前他們主要采用的是中國科學院上海硅酸鹽研究所建立的數據庫。上海硅酸鹽所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就進行了對古代的陶瓷時期、地區、窯口等方面的成分分析和數據統計,這個中國古代的陶瓷微量元素構成數據庫就是在半個多世紀的統計基礎上所建立的,也是國內外率先研制成的古代的陶瓷元素分析專用標準參考物。
除此之外,中科院物理所、國家博物館、中國科學技術大學、陜西科技大學、復旦大學等機構也都有自己的微量元素數據庫。除此之外他們還擁有國內幾乎所有研究機構長期積累的古代的陶瓷及青銅器的檢測數據。
在實際檢測當中,采用微量元素的分析技術也的確有過不少成功案例,例如1995年在西安附近的唐秋官尚書李晦墓中出土了一批精美的唐三彩制品,其中的唐三彩俑使這個墓葬成為迄今為止有唐三彩俑的年代最早的紀年唐墓,中科院有關單位進行了微量元素分析后,將分析結果與數據庫中調出的3個窯址的微量元素數據進行對比分析,最終認為李晦墓唐三彩使用了與黃冶窯唐三彩成分比較接近的高嶺土作為制胎原料,如果不存在元素構成相近的其他窯址,可以斷定李晦墓中的唐三彩是河南黃冶窯燒制的。
又如河北省的四大歷史名窯即邢窯、定窯、井陘窯和磁州窯中,前三個窯口都是以燒制白瓷為主。這三個窯口由于地理位置相距不遠,在燒造過程中往往互相借鑒、模仿,致使所生產的白瓷產品在胎釉顏色、造型、紋飾方面有很多雷同或相似之處,使得許多精美的傳世品無法確定其確切的產地,留下了不少考古學上的“懸案”。但是從元素分析入手,就可以清楚地把三個窯口區分開來。
“科技鑒定”還存在空白地帶
“肉眼”才能辨粗細、定價值
不過單純靠“科技鑒定”并不能解決文物鑒定中的所有問題。目前,各種的無損檢測方式都需要先進儀器的支撐,不具有便攜性,而且這些方式都依賴龐大的數據庫,而數據庫中沒有涵蓋進去的部分,在檢測上就是空白地帶;另一方面,儀器能夠給出的只是物理分析后的成分列表,至于這件文物在藝術、市場方面的價值,則須依賴專家們的“肉眼”評價。
從現有的技術手段來看,對古代文物的微量元素進行光譜分析儀器分析的確是最好的方式,特別是在鑒定古代的陶瓷方面,具有相當高的準確性。但有人也同時對“科技鑒定”這個提法表示出不同意見。事實上傳統的“肉眼”鑒定方式經過千余年的發展,特別隨著近代考古學的進步,已經形成了一套相當完備的體系,而且也是建立在“科學”的基礎之上,比如器物類型學等專業學科。專家們在鑒定時看胎,看釉,看器型,根據的都是多年積累的對文物演變規律的熟諳掌握,怎么能說不是“科學”呢?中國著名文物鑒定專家汪慶正也曾經指出,“人文科學”和“自然科學”兩者不可偏廢。單純自然科學測定是不可取的,因為標本的取舍要靠人文科學、靠考古發掘來決定。自然科學手段只能是補充,“獨立”是行不通的。所謂鑒定,不僅僅是斷真偽,還要鑒定它是好的,還是一般的,是精還是粗,這都是鑒定,離開人文科學就不行。
鑒定需幾個方面工作:1.掌握歷史上已經有的資料;2.要有新考古發掘的資料,如窯址的新考古發現等情況;3.傳世品的排比、分類;4.自然科學手段的測定;5.進行模擬實驗。這五項工作做好了,才能完成鑒定工作,而這些工作可不是一件儀器就可以做得好的,需要很成時間文物研究的經驗與技術來做出科學正確的判斷,科技鑒定還需要很撐一段路走。